“一夜醒来欠地铁600多万”：热搜背后的佳都科技是AI巨头还是转包专业户？
号外 徐超最近微博上曾出现过一则“一夜醒来欠地铁600多万”的热搜，一名网友称坐地铁出现检票故障，现场暂未解决，结果第二天起床收到信息要支付出站费用超过654万多元。事发地广州地铁事后解释称，故障是由于网友持手机NFC卡显示异常，后续将会同发卡公司、手机厂商与乘客密切沟通、妥善处理。之后地铁方面便再没有任何进展披露，而自动售检票系统的开发和运营方，自始至终没有发声。根据公开信息显示，广州地铁的自动售检票系统项目等相关领域的主要合作方为佳都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佳都科技”，600728）。据官网介绍，佳都科技是中国专业的人工智能技术产品与服务提供商，提供从基础理论、核心算法到全场景应用的全栈式人工智能技术产品与解决方案。近期披露的2023年业绩中报预告来看，佳都科技上半年净利润预计3.5亿-4.2亿元，同比增加79.05%-114.86%。结合一季报来看，佳都科技净利润是13.49亿元。这意味着，短短二季度三个月的时间，佳都科技的净利润亏掉近10个亿。佳都科技纸面富贵的根本原因，在于其持有的另一家科创板上市公司云从科技（688327.SH）4911.8万股股票。由于一季度AI概念狂飙，云从科技股价从年初的低点15.17元上冲到了47.33元/股。给佳都科技带来了约15亿元的公允价值变动收益。而随着二季度末云从科技的股价掉回16.20元，佳都科技的浮盈，一下子少了10个亿。抛开非经常性损益背后，佳都科技今年一季度主营业务收入10.87亿元，净利润只有777.59万元。按照中报预告，上半年扣非净利润为-3500万元至-4500万元，同比减少166.19%到185.10%，环比也由微利转为巨亏。2022年度，佳都科技全年主营业务亏损-4069.63万元，作为一家踩在AI和智能城市风口上的巨头，佳都科技的每年超50亿元营收，真实盈利水平和技术贡献程度究竟如何？低毛利，高无形资产公开资料显示，佳都科技成立于1992年，主营业务为电子终端代理分销。1999年11月，佳都科技通过重组原上市公司辽宁远洋渔业股份有限公司在沪交所主板借壳上市。2008年起，公司收购新太科技，将业务重点转移到系统集成服务中，并在2013年进行重大资产重组，通过收购新科佳都等公司拓展了智能化轨道交通业务。根据官网和年报信息，佳都科技的主营业务为：从事智能化轨道交通、城市智能交通、智能安防、通信增值、服务与集成(含网络及云计算产品和服务、IT综合服务。公开资料显示，佳都科技的主要客户是各地地铁公司及各地方政府的公安、交通、应急管理部门。目前获取的订单包括广州、成都、长沙等地的交通数字化项目。在广州、长沙累计获取11条线路10-15年的运维服务。2020、2021、2022三年，佳都科技的营收分别达到42.86亿、62.23亿、53.36亿，但对应扣非净利分别为7792.05万元，2.93亿元，-4069.63万元。2023年一季度营收10.87亿，扣非净利777.59万元。换句话说，近几年在单季度平均营收过10亿的前提下，除2021年以外，佳都科技2020、2022及2023年上半年，都处在微利或亏损状态。从经营水平来看，佳都科技的三大主营业务分别是行业智能产品及运营服务（软硬件自研与销售）、行业智能解决方案（智能交通、智慧城市）和ICT产品与服务解决方案（信息与通信技术产品代理与服务外包）。佳都科技的2022年度整体毛利率为12.38%，2021年毛利率为16.67%；2020年毛利率为15.69%。这其中行业智能产品及运营服务（软硬件自研与销售）毛利最高，达到68.6%，但营收只有2.7亿，主要是在部分项目中，提供自研的软硬件设备，这类毛利相对最高，但体量很小。在佳都的营收体系中利润与毛利贡献微乎其微。（佳都科技的自研软硬件）行业智能解决方案（智能交通、智慧城市）营收为20.03亿，看似是佳都最具AI\智能化概念的板块，但毛利率16.13%。下降了2.35%，对此佳都科技解释称是受“宏观经济影响、供应链运转不畅，交付成本提升所致。”ICT产品与服务解决方案（硬件代理销售与服务外包）营收为30.58亿，毛利率4.96%。自有技术含量最低，主要是代理ICT领域一写大厂的硬件。下游企业向佳都方面进行设备采购、招投标咨询。（佳都科技各项业务和毛利率）以同样参与广州、成都等地轨道交通智能化业务的另一家上市公司广电运通（002152.SZ）来看，其2022年、2021年在城市智能业务的毛利率均达到30%以上，金融科技业务的毛利率更高，达到40%以上。另一家也涉足轨道交通的宝信软件(600845.SH)，相关业务的毛利率也长期在30%以上。（广电运通相关业务毛利率）对比同行及自身数据来看，佳都科技的16%左右的智能解决方案业务毛利率，远低于同类细分赛道上同行30%的水平。再从技术实力来看，2022年佳都科技研发支出3.09亿元，年内申请专利116项，获得专利授权33项，取得软件著作权103项。广电运通年内申请专利159项，获得专利授权78项，并拿到了多个专利奖项。2022年广电运通的研发投入金额是8.24亿元。是佳都科技研发投入的两倍。很明显，广电运通2022年的研发投入和取得的成果均远高于佳都科技。但从无形资产数据来看，佳都科技的无形资产中，自研软件部分是大头，2022年末累计达到10.21亿元。（佳都科技无形资产中自研软件达10亿）而研发投入是佳都科技一倍有余的广电运通，2022年计入无形资产的软件部分只有为6201.89万元，不到佳都科技的十分之一。佳都科技将大笔的“自研软件产品”投入确认为无形资产，但研发投入更高的广电运通没有采取这一会计口径。高技术公司还是工程转包专业户？尽管佳都科技从事的主营业务之一，看似是技术含量很高的智能交通、智能城市集成业务，但在该公司毛利率与行业平均30%的水平相去甚远，反而与建筑工程承包10-15%的毛利率相近。从多个司法纠纷案例披露的信息来看，佳都科技在多个项目中扮演的是分包商、采购商、招投标中介的角色，实际自有技术与产品在相关项目中的应用程度成谜。如辽宁省高院2021年4月8日作出的一起合同纠纷民事裁定书（案号：（2021）辽民终115号）披露，佳都公司2016年曾参与一个《户外多功能路牌和智能终端凭信息化系统集成项目合同》，最后形成纠纷。在法律诉讼环节，法院还原项目发包链条为：沈阳路正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将项目以7500万元发包给联通沈阳公司，联通沈阳公司将该项目以6000万元价款转包给佳都公司，佳都公司又将涉案工程以4500万元价款转包给沈阳中科瑞智科技有限公司。中科瑞智又将工程全部逆向转包给沈阳路正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并已付款2356万元。判决书披露，联通方面表示，从路正公司获得项目订单后，路正公司即出具指定函，向联通公司指定佳都公司作为项目的承建方。法院认定，在上述项目中，整个工程的相关主体呈现出完整的闭合交易链条，沈阳路正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既是发包方，也是最终实际施工方，佳都公司在上述项目中看似获得了6000万的项目合同，但完全不参与项目的施工，仅发生资金的流转。而这一流转，佳都获取的是1500万元的转包差价。另据广州天河区法院发布的（2020）粤0106民初4380号判决书显示，在另一个《顺德区容桂停车收费智能化建设及运营项目》中，佳都公司与另外两家福达公司、创泰公司组成联合体投标，其中佳都公司为牵头人代表联合体负责招标文件编制和合同谈判，并协助处理投标事务，福达公司负责提供整合投标需要的文件资料和中标后的项目运营与智慧停车项目运营，另一家创泰公司负责在中标后向项目公司提供设备。而在另一《“平安阳江”社会治安视频监控系统建设四期项目》中，佳都公司中标中国电信阳江分公司2014年“平安阳江“社会治安视频监控系统建设四期项目。该项目中，佳都公司负责项目的资金出资及履行与发包方合同中的义务与责任，另一家鼎善公司则负责项目的采购设备选定、施工维护选定、系统集成服务；并负责协助佳都公司在项目中的施工、验收、维护、收款等协调工作。佳都公司在平安阳江项目中获得的合同中金额约为5400万元，而向鼎善公司支付的分包合同价格是1043.95万元，佳都公司另外出资采购的设备超1000万元。最终因采购的设备不合格，导致费用问题，与鼎善公司发生了法律纠纷。在以上几个项目中，佳都公司除参与招投标外，中标后自有的技术与设备、自研软件，在相应项目中的参与程度有限。而佳都科技2022年超20亿元的行业智能解决方案（智能交通、智慧城市）收入中，实际自有技术、自研软件的参与程度有多高？16.13%的毛利率，从侧面也许能反映一定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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